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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心理師在社會現場】我怎麼看待跟我觀念對立的人?

 


【心理師在社會現場】我怎麼看待跟我觀念對立的人?



在一次提倡性別教育的場合裡,我跟反對團體站在被區隔開的兩側。兩方團體分別論述,接受採訪。在實際遇上他們之前,我以為我會因為觀念理念的不同,基於人權的道理而對他們有負面情緒。但當下感受卻完全相反,我完全感覺不到一點憤怒,反而是很專注地聽著他們的口號內容,此起彼落的聲音裡,挾帶著真實的擔憂和害怕。
『婚姻家庭,全民決定。』
『自己的孩子自己教。』
這些口號標語,看起來邏輯通順,卻有許多人權實踐上的疑慮。
但身為一個心理師,我更習慣去關注語言和道理之外的訊息。現場那些聲嘶力竭的呼喊中,我所真切感受到的是世界即將毀滅的擔憂與焦慮。有一群人,他們賴以維生的信念與價值,看待世界的準則,即將破滅。當國家公權力介入,否定他們相信的一切,那他們是不是錯了?那對的世界該是什麼樣子的?
『不!你們錯了,這不是真正的愛!』
我不是用貶低或憐憫的態度來看待反性別教育的團體。因為,站在一個心理師的立場,我知道每一個人都很有限,用自己有限的生命來體驗世界。在不同的議題上,我們都憑著自己的生命經驗在選擇立場,然後,又因為自己的選擇,而必須去面對不一樣的人生處境。人們,總是這樣展現出多元的樣貌,有不同的快樂、悲傷、擔憂和辛勞。正因為如此,我們無須用自己選擇來框架別人的人生,我們可以反過頭來努力實踐自己的選擇,讓自己的生活充實。
我也不覺得朝向人權社會的改革應該要暫緩,或是暫停。因為,站在一個心理師的立場,我必須堅定每一個人基本(相同)的生存權利。而不平等的法律條文和政策方向,都再次強調『少數人』就是『次等人』。這是心理師在治療室裡,做再多努力都無法改變的現實處境。只要不平等的氛圍存在,我們所生活的社會就在否定和壓迫『少數人』,而『少數人』的生活就因此而受苦著。
我明白,有些身份和條件很現實,無法改變也無法被補足,讓我們永遠都無法到達『真平等』。但一直朝向『真平等』前進的決心,會讓所有人都感受到,這個世界是充滿善意的。在苦澀的生活之中,還可以帶著一抹微笑勇敢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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